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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诊科抢救室每天都是人来人往,主要是50后和60后,直到看到她,一位00后,拼命的00后,我才发现00后已经来了……00后的她遭遇爆发性心肌炎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,同事告诉我,医院怀疑她可能是爆发性心肌炎。爆发性心肌炎在年轻人中死亡率很高。当看到监护仪面板上明显变宽的心电图,应用了大量的升压药血压才勉强维持在90/60mmHg,我心里一阵一阵的不安……“感觉怎么样?”“肚子疼……”随后旁边的同事告诉我,已经用了一些解痉止痛的药物,但是基本无效。“是哪里疼?”她指向了右肋下,我轻轻一碰,她直说疼、疼……那是肿大的肝脏,肝淤血,这是心力衰竭,她才20岁,花样年华才刚开始。“你是上学还是工作了?”“我刚刚参加工作。我白天干一份工作,晚上还去另外一个地方再上班……”我有点愣,竟然有这么拼命的00后?!“累不?”“开始还可以吧,干了几个月后,发现真很累,每次很晚才下班,回家上楼都觉得心慌,甚至前胸疼,好在睡一觉歇歇就好了,前几天疼得太厉害了,还发烧了,去医院看说我心肌炎,很重就转了过来……”持续的劳累,逐渐加重的胸痛,加上心慌,还有升高的心肌酶,心肌炎诊断是没有问题了。心肌炎要熬过一段时间,等心肌水肿炎症减轻了,大多会好转,希望她也可以顺利过去这段时间,只是她变宽的心电图和明显的低血压,让我感觉到不安……她的病情急转直下我赶紧拉过来床旁超声看,她的心脏竟然几乎不动,我觉得她麻烦大了!不会需要传说中的魔肺(体外膜肺氧合,ECMO)吧?!至少应该需要主动脉内球囊反搏(IABP),希望IABP可以帮助她渡过难关。作为急诊科医生最不愿意把这些不好的事情告诉家属,我知道她还是一位孩子。我看着她的父母,“她病情很严重,肯定是病危,随时有生命危险,建议入住监护病房,做IABP支持……”我实在想不出更温和的词语来告诉他们,只是机械告诉他们监护病房的制度,尤其是疫情以来,探视都取消了。家属没有迟疑,同意入住监护室,而且全力以赴配合治疗。我看着她离开抢救室,希望拼命的她可以熬过去!监护室的门,那是隔着“生”与“死”的门,TobeorNottobe……
身边的护士问我,“良哥,她怎么会得心肌炎了呢?”心肌炎是年轻人常见的病,劳累是诱发因素,免疫力下降机体不能抵抗病毒的入侵是导致心肌炎的主要原因。心肌炎可以有心慌、胸痛等感觉,有这医院做检查。心肌炎有轻有重,轻的大多没有多少感觉,很快就会痊愈了;重的可能会发生心律失常、心力衰竭甚至心源性休克,早检查早治疗毫无疑问是最最重要的。她已经有心律失常和心力衰竭,如果不能阻断病情进展,后果不堪设想。“那良哥,你觉得她还可以好起来吗?”我长叹一口气,“有希望,但真的很难,希望IABP就可以了,不要用ECMO。”
她孱弱的心脏迫切需要休息,但是心脏怎么可以休息呢!?有两种装置可以让心脏获得休息的可能,一种是IABP,IABP可以帮助心脏工作,减少心脏的工作量;另一种就是几乎家喻户晓的ECMO,应用ECMO后理论上即使心脏不工作,也可以完全替代心脏维持机体生命活动。但任何器械都有局限性,一句话,对于心肌炎来说能用IABP解决的就不要使用ECMO;ECMO上机时就一定要想到什么时候可以撤掉ECMO。
应用IABP后,她心脏有恢复的迹象。所有人都希望她可以在IABP的帮助下康复。然而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,就继续变差,出现了短阵室速和室颤,多次电复律仍维持不住,血压持续降低,氧饱和度也闪烁着红色警报,这是心源性休克!看来只有ECMO一条路了!这号称魔肺的ECMO简直是吞金巨兽,花费大风险也大。因为ECMO需要把血液引到体外,通过体外氧合来代替整个体内的循环,为了防止血液在体外凝固,需要全身抗凝,这就带来了风险,一旦重要脏器发生出血,比如脑出血;还有ECMO技术缺陷使得四肢末端供血供氧不足,严重的可以导致缺血缺氧坏死,这些都是不能承受之重。可是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,当手术医生完成ECMO置管,看着经过膜肺完全氧合好的血,大家再累也值了……
ECMO上机是为了下机
ECMO上机不是治疗的结束,而是更多挑战的开始,应用ECMO之前就要考虑到是否可以停止ECMO,什么时机停用ECMO。大家很清楚只有ECMO可以挽救小姑娘的生命,我们更清楚心肌炎,尤其是爆发性心肌炎,熬过一段危险期大多心脏功能是可以恢复的,这更是应用ECMO治疗前提之一。所有ECMO支持的病人都需要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全方位的管理,小姑娘更不例外。每2-3小时就要监测血凝指标,仔细查看管路有无血凝块,检查四肢末端供血情况,调整抗凝用药量;严密监测心脏功能,寻找下机时机;应用药物促进心脏功能的恢复,尽快达到可脱离ECMO的要求,解除全身抗凝的危险。所有人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,应用ECMO近一周后,小姑娘终于可以脱离ECMO了。下机后,我去病房看她,笑容洋溢在她脸上,当初的疼痛已经一扫而光了。“要好好睡觉哦,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任务……”希望拼命工作的她可以继续努力加油,还可以好好保护自己!推荐阅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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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:本